第115章 厮守(1/ 2)
宁坠儿点点头。司南誉的心抽紧了,谜底将在刹那之间揭晓,这谜不但困惑他,而且几乎使他发狂。司采薇望了两人一眼,又道:“你在洞房之夜,有位不速之客,特别来告诉你,你娘是个不正经的女人,所以你才伤心激愤出走,对不对?”
“唔!”
司南誉心中一动,忍不住脱口道:“在新野道上,三才门一个姓蒲的长老也说了同样的话,结果被我师姐袁佩玲所杀。”司采薇惊望了司南誉一眼,道:“这是一个恶毒的阴谋……”司南誉激声道:“谁是祸首?”司采薇面上泛出了愤恨之色,咬咬牙,道:“此人的居心行为,可谅亦可诛。”宁坠儿圆睁泪眼道:“是谁?”司采薇道:“说起来不是外人,是你娘的姨表哥,也就是跟你父亲决斗,而你父亲不治死亡……”宁坠儿栗声道:”这么说,家父……仍是宁凡?”司采薇道:“不错,是宁凡!”司南誉激动无比地道:“姑姑,我知道对方是谁了……”
“谁?”
“三才门主邱文俊!”
“你猜对了。”
宁坠儿惊叫道:“三才门主?”司采薇道:”听我说,邱文俊当年倾心你娘,而你娘爱的却是你爹,邱文俊在你娘嫁人之后,仍不死心,纠缠不休,因为他是孤儿,由你外祖母带大的,所以你娘处处包涵他,所以才引起了误会……”司南誉—颗心顿往下沉,邱文俊已成了他的岳父。司采薇停了片刻,又道:“邱文俊因所爱不遂而走极端,约你爹决斗,那时你娘怀孕即将临盆,赶去阻止不及,在途中生产,悲剧因而发生……这是此次你娘因为误认邱忆凤是你,到子午谷求救,才知道邱文俊是‘玄机子’的传人,谜底才得以揭开,你娘事先根本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大的曲折。”宁坠儿颤抖着道:“那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是谁?”司采薇沉重无比地道:“是你同胎的孪生姐妹!”司南誉如中雷击,全身一震,眼前发黑,摇摇欲倒。宁坠儿厉叫道:“这怎么会?她……她本人知道么?”司采薇道:“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司南誉激越地道:“她怎么由邱文俊抚养长太?”司采薇道:“你丈母娘在中途生产,一胎双胞,她人在昏迷中,却被邱文俊派来跟踪她的人‘鬼爪魔婆’偷偷抱走了一个,取名忆凤,表示不忘情,你丈母娘一直不知道双胞胎的事……”司南誉打了一个踉跄,心乱如麻。司采薇喘了口气,又道:“所以,你丈母娘仍是丈母娘!”司南誉狂叫一声:“邱文俊太卑鄙!”宁坠儿发了呆,脑海顿呈空白。司采薇摇摇头,道:“司南誉,你与邱忆凤已经成了……”司南誉切齿道:“我不承认这件婚事。”
“这是什么话,她是坠儿的亲妹妹……”
“不管,我要找邱文俊算账。”
“冷静些,你丈母娘生前交代,要你与她长相厮守。”
宁坠儿扭身伏倒在她娘的遗体上放声大哭,声音是嘶哑的。司采薇与司南誉缄口默然,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久久,宁坠儿自动止了悲啼,站起身来,注定司南誉道:“这是命运,谁也不能怪,司南誉,我们没有缘分,还是那句话,忘了……我吧!”司南誉心头一片狂乱,簌簌直抖。司采薇期期地道:“坠儿,现在不谈这些,等你娘的丧事办完之后,总得……想个两全的法子,你跟司南誉是先拜的天地……”宁坠儿断然道:“我绝对不再考虑这问题,请别再提了,永远不要再提。”司南誉突地转身冲出房门,越屋而去。司采薇惊叫着追了出去,但司南誉已鸿飞冥冥。漆黑的夜,司南誉在夜幕中狂奔,像是在逃避什么,乌云满布的天空,像一个庞大无朋的铁罩。悲剧就这样不结而结了么?
武士生涯是多彩多姿的,外人看来是如此,然而,有谁知道,在绚丽的外衣下,隐藏了多少痛苦与辛酸?官道亡,车水马龙,行人如鲫,“白儒”司南誉杂在其间,但他是孤独的,似乎世上只剩下了他孤零零一个人,所有的人都遗弃了他,他感到无比的寂寞与孤单。宁坠儿本来应该是他的妻子,但最后趋于幻灭。邱忆凤本不该跟他结合,但却成了他的妻子,结果,还是梦般破灭了。孪生姐妹,阴错阳差,由家庭悲剧演变成婚姻风波,受创的心灵是无法弥补的,那是一生一世抛不掉的痛苦。意冷心灰,四顾茫茫,司南誉不知道何去何从,大有“前途无客旅,今夜宿谁家”之慨。人有家,鸟有巢,而他却没有寄身的地方,从他有记忆起,便是孤独的。他在伤心失意之余,跑离了宁家,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的日子,在几乎等于无意识的情况下度过,茫然无主,英风豪气已经消失殆尽了。正行之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兄台请留步!”司南誉充耳不闻。仍然走他的路。那声音又道:“方兄请留步!”对方道出了姓,司南誉可不能不理了,停了脚步。没回头,冷冷地道:“是谁?”语气相当的不客气。眼前人影—晃。身后人趋到前面宋,是—个年方弱冠的蓝衫书生,长得俊逸非凡。英姿勃勃,很陌生,从来没见过,但看神情,显然身手不弱,蓝衫书生拱手长揖道:“方兄大名,如雷贯耳,只恨无缘识荆,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司南誉在灰心丧志的情况下,不愿与任何人打交道。傲不还礼,冷冷地道:“在下不姓方!”说完,举步便走;就事实而论,他的确不姓方,他该姓南宫,司南誉这名字,是“武林至尊”古立人收养他时,因为不明白他的身世,凭他身上的一块方玉,绐他取的名字,为了纪念恩师抚育之德,他沿用这名字而不复,但现在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下意识的一种厌世心理,不是有意要否认司南誉之名。蓝衫书生并不生气,并肩随步道:“方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司南誉冷漠地道:“彼此素昧平生。”蓝衫书生笑笑道:“对不起,冒昧之至,小弟竟忘了报名,小弟贱姓胡,草字行宜,外号‘无胆书生’,久慕方兄大名,只是无缘拜识。”“无胆书生”这名号倒是很新鲜,司南誉在心中微微一动,看对方外表,也不类邪僻之徒,只是他实在没兴趣结交朋友,如果不是师命未完成,他早已退出江湖了,当下冷漠如故地道:“对不起,在下江湖小卒,不值仰慕。”说着,加快了脚步。“无胆书生”胡行宜修养工夫不错,随着加快脚步,保持平行,不舍地道:“方兄认为小弟不值一顾么?”司南誉两眼平视,冰声道:“在下生来不喜交友!”“无胆书生”哈哈一笑道:“小弟正好相反,恨不能尽识天下士。”无谓的纠缠,使司南誉大起反感,他最讨厌喋喋不休,眼前正好有一条岔路,白了对方一眼,踅向小路,飘闪而去,快如浮光掠影,奔了一程,判断已把对方抛得很远了,才缓下势子,但事实大出意料之外,“无胆书生”的声音响在身后:“兄台好身法,堪称盖世无双。”司南誉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想不到对方竟然阴魂不散似地跟了来,抛不掉。显示对方的功力也相当惊人,同时也说明了对方是有所为而来,心虽惊震,但表面上仍保持冷静,止步回身,“无胆书生”微笑着站在八尺之处,当下寒声道:“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无胆书生”拱拱手,从容地道:“小弟是诚心高攀!”
“恐怕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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