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96 偷与“盗”(1/ 2)
那巨型机械开过来的时候就像一座山正在慢慢移动,由远及近。
起初看着还很远,与天边的太阳挤在一起,有些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轮廓。
可是到了中午,它的庞大与压迫感就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张毅提前预支了下个月的休息时间,就是为了赶在清理开始前帮着莉琳他们搬家。
新的住处也已经找到了,不在地下,但也不大,勉勉强强够街道上的那些邻里住进去……但像阎婆婆这样有自己的地下作坊的人是没办法把工厂也搬过去了,所以她听说张毅给他们找了住处的时候就直接跟张毅说明了自己不会过去的。
张毅也不勉强,但还有一个人也拒绝了张毅,这就让张毅很意外了。
这个人就是几天前和张毅攀谈了一下午的富贵同志。
……
“来来来,毅哥坐,咱俩也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吧?”富贵同志很热情,但他的家一如既往地的破,只是比以前干净了许多,看着不那么脏乱了。
张毅原本是不想跟他这浪费时间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眼前这个人戒了酒、戒了赌,又改了个奇怪的名字后,张毅就不再那么讨厌他了,甚至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所以即使时间宝贵,张毅还是鬼使神差的跟着富贵同志去了他位于街道最中心的家。
张毅坐下了,富贵给他倒了酒,然后笑着道:“毅哥最近很忙啊,都有一个月没回来了吧?”
张毅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酒看了看,奇道:“这是小缘道吧,很贵的啊!”
富贵笑了:“是啊,一瓶三百多塞恩呢!不过是招待毅哥嘛,这种酒还是便宜了点。”
张毅听出他话里有话,便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最近是不是又开始赌博了?”
富贵却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自从那次被人断了手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了!毅哥待我不薄,我哪能这么不长心呢。”
张毅看着他的机械义手,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王富贵的场景。
当时这位富贵同志还没有改名字,还叫王成玉的时候是这一带出了名的一坨烂泥。
不但嗜酒,而且好赌,再加上没有正经的工作,收入不稳定,所以基本上没什么朋友……但是王成玉有一样本事,那就是偷东西!
而且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而是正了八经的在这个“行当”内有身份地位的老手。
可是老手也有失手的时候。
更何况王成玉喜欢喝酒。
大约是在一年前,王成玉刚输了全部的家当后心情不爽,就独自一人在巷子里喝酒,喝的烂醉如泥,等到清醒时发现有人也醉倒在巷子里,而这个人就是刚到波西瓦尔的张毅。
当时王成玉看张毅醉的不省人事本打算帮他一把,结果将他扶到一边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张毅怀里的“宝贝”,于是见财起意的王成玉来了个趁人之危、顺手牵羊。
然而王成玉怎么都没想到的
是,正是这件东西让他被人剁了双手。
等到他回过味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偷的这个人干的事要比他这种小偷小摸危险的多……侥幸捡回一条命的王成玉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结果没想到“失主”张毅又找到了他,并索要当时被王成玉偷走的那样“宝贝”。
王成玉才刚被人剁了手,哪还有什么宝贝在身上,这下真是一时糊涂,栽了大跟头。
但王成玉也算是从这天起认识了张毅,并且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始终跟着他,直到半年前,两人的约定结束,王成玉才重获自由,并且给自己改了个奇怪的名字“王富贵”。
也许在别人眼里,王成玉改名字不过是件很寻常的小事,根本无须在意。
可是张毅却始终记得王成玉逢人就说以后要叫我“王富贵”那天,眼前这个人就彻底的变了。
他不但戒了酒,戒了赌,还学会隐藏自我起来。
日子虽然比以前更加清贫,但屋子却干净利落起来……那感觉,就像王成玉在改名的同时“重新做人”了一样。
起初张毅还不算多么在意,但慢慢的,他就觉得这个“王富贵”越来越有意思。
就比如有一次张毅和王富贵出去买东西时碰见一群自由民在朝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人扔垃圾吐口水的时候,王富贵突然问张毅:“毅哥,你觉得什么是民意?”
张毅当时被问的很是莫名,便随口回答道:“大家想做的事不就是民意咯。”
王富贵点点头,笑着道:“对,不过更确切点说,应该就像眼前这景象似的……落水之狗,人皆殴之……没人会在意这个被欺负的可怜人是不是真的有可恨之处,大多数人应该都只是路人,却都停下来做了一样的事,这就是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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