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刺日（1/ 2）

江辉微微一笑后，不慌不忙的说道：“怕，当然怕啊。人在死前，有几人不怕，只恨没有死在战场上。”

红云老祖也是微微一笑道：“你很诚实，也很有趣，我突然有点不想杀你了呢？”

江辉哈哈一笑道：“这恐怕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的笑话。动手吧，我从十五岁投军那日起，就没指望活过天年。能够死在今日，已经多活了不少年，比起我的好些兄弟已经幸运多了。”

熊惆心里现在最怕的就是红云老祖猝然下手，那样的话就一分机会也没有，现在这个样子，似乎还有一丝生机。

也不知道红云老祖到底在想什么，歪着脑袋微一沉吟，居然又问道：“听说你杀了几万人，你杀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

江辉一愣，没想到这红云老祖也煞古怪，居然奇奇怪怪的问这些问题，略一思忖，答道：“我十五岁时随同巴大哥征战，是他教我在战场上，必须杀死眼前的所有敌人，自己才能活下去。”

江辉似乎忘了自己所处的处境，沉浸在回忆中：“后来，巴大哥又给我说，天地育人不易，能不杀就不杀。我当时听不懂，后来巴大哥挂冠辞职了，我也二十年再没见到他。”

江辉的眼里有一种专注的光辉：“这些年，我时常想起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天生万物，人乃万物之灵，如果再没有兵戈战火，世界定会变得更好。”。

红云老祖的眼里闪现嘲讽之色，口中笑道：“你一个杀人上万的将军，不觉得这话很可笑么？你说的话根本占不住脚，我倒觉得杀人是为这世上减轻负担。”。

江辉笑道：“我所杀之人，是为我中原百姓带来安宁。当然，也有杀戮过多之过，有些人确实可以不杀的。但是我也不后悔，哪怕死后让我下地狱，也自有我一人承担。那么，你杀人又是为何？”

红云老祖：“我杀人……”，他刚起话头，蓦然觉得接不下去了。以往说起杀人，他完全能侃侃而谈，可此刻却一时语塞，竟然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红云老祖若有所思，半响后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巴大哥，这人竟然能让你念念不忘，你还想见到他吗？”

江辉悠然向天，口中的语调是一种崇仰：“当然想见了。巴天南，原蒙疆总兵巴天南，我的巴大哥.....”，当此时，一丝曙光已微现天边，熊惆体内那一股神奇的力量在聚集。

熊惆蓦然觉得，也许自己能改变目前的局面，他的刺日一剑应该能杀死红云老祖。闻听红云老祖的话，熊惆突然接口说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他现在早已皈依佛门，法号大痴。”

“什么，你竟然知道他？天可怜见，终于得到大哥消息……”，江辉的眼眶中微见泪光，就连红云老祖也把目光转向了熊惆。

熊惆面容平静，对二人说道：“大痴大师悟透佛理，真是菩萨心肠，普渡众生。在下曾听大师真言指点，那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拿得起，放得下......”，两个人都默默念诵，若有所思，江辉眼中微现泪光。

突然红云老祖面色一变说道：“我却是拿得起放不下，江辉，我敬你是条好汉，每年今日，我必设香拜祭于你，你安心的走吧！”

红云老祖说完话，手中大手箕张，扣向江辉的脑门。江辉却是恍然不见，依然怔怔向着天空那不知名的远处。红云老祖却心中迟疑，大手迟迟没有落下。

天地一片寂静，突然天空中一缕阳光挣破乌云，唰的射向大地。而在大地上，也有一缕光芒射向天空。这地上的光线，自然来自于熊惆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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